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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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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尋威一離開,姜箏就跟著走了。

她擔心黎容和岑崤說些有的沒的,讓姜尋威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又跟渣男有聯系。

不過好在姜尋威的臉色還好,不像是知道了什麽。

耿安目送走姜箏和姜尋威,拉開推門,就見黎容輕輕摩擦著瓷杯出神,側臉有些落寞。

耿安趕緊看向岑崤,岑崤給他使了個眼色。

耿安心領神會:“那我也先回去了,家裏有點事。”

黎容聽見聲音擡了擡眼,但還沒等他說什麽,耿安就趕緊溜了。

岑崤看著桌上一點沒動的天婦羅和刺身,也不強行將黎容從低落的情緒裏拖出來,只問道:“點都點了,多少吃點,看著還挺新鮮的。”

黎容也知道自己不該沈溺在消極的情緒裏,但很多時候,人就是連自己都沒辦法控制的。

他看了看桌面上的菜,突然深吸一口氣,按住岑崤的胳膊,將臉湊過去,彎著眼睛狡黠道:“喝酒嗎?”

岑崤不動聲色,只是看向黎容的眼睛。

雖然黎容在笑,但那笑意始終未達眼底。

他知道,經過了這麽長時間,堅強如黎容早就已經接受了父母的死亡,只是今天有點特殊,姜尋威對姜箏的維護實在是有些刺激人。

黎容見岑崤沒有立刻回應他,也沒不滿,他輕輕捏捏岑崤的手臂,慢悠悠道:“你啊深不可測的,還沒人知道你的酒量是多少,陪我喝點?”

岑崤眸色深沈,沈的就像他沒人知曉的酒量,他知道黎容需要發洩,只是壓抑隱忍久了,卻連發洩都不知該如何是好,只能依靠這種方式。

岑崤按響呼叫服務生的按鈕,片刻後,服務生推門進來,客氣道:“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麽?”

岑崤客氣道:“兩杯牛奶,兩瓶清酒,謝謝。”

服務生關門出去準備。

黎容不滿的撇了撇嘴,仰身往身後墻壁一靠:“怎麽還要牛奶啊。”

岑崤嚴肅道:“不把牛奶喝了,別想我陪你喝酒。”

黎容忍俊不禁,這種威脅其實挺沒有力道,但聽起來卻讓人心裏暖暖的。

岑崤知道他胃不好,但也知道他一定要喝不可,所以盡可能的提前準備補救措施。

服務生很快送來兩杯鮮牛奶,兩瓷瓶清酒:“牛奶是我們送您的,這是清酒,我們店裏還有新鮮的竹筒酒,請問要嘗一嘗嗎?”

黎容來者不拒,還不等岑崤拒絕,就闊氣道:“好好好,上來嘗嘗。”

很快,服務生又送來一紮竹筒酒,酒確實是裝在竹筒裏的,竹筒呈黃綠色,外面掛著一層水霧。

聞起來,酒氣中帶著股竹子的清香,倒是很有特色,只是黎容也沒想到,這一筒居然這麽大。

岑崤只嗅一下就知道,竹筒酒的度數不低,他把那杯牛奶遞了過來:“乖乖喝了。”

黎容皺著眉接過杯子。

他其實挺不愛喝牛奶的,這種純牛奶,連點甜味兒都沒有,但被岑崤灼灼的目光盯著,他不得不將一小杯牛奶喝了進去。

胃裏頓時感到充盈起來了。

岑崤比他幹脆,一口將牛奶喝了個幹凈。

黎容先捏過清酒的瓷瓶,用兩指掐住晃了晃,面露笑意:“先說好,我要是喝過你了怎麽辦?”

岑崤也拿過瓷瓶,輕飄飄道:“你想怎麽辦?”

黎容原本散漫的目光一瞬間變得認真起來,他看向岑崤,手上的動作也用力了些。

黎容沈默幾秒,才一字一頓道:“我問什麽,你答什麽。”

他的目光清亮,眼皮折出一道深深的痕跡,黑白分明的眼仁中映出岑崤的臉。

岑崤一笑:“好。”

他就沒想過,自己會輸。

黎容其實對岑崤的酒量也沒底,他只知道以前岑崤每次出去應酬,都會找不少理由推酒,所以每次喝的都不多,也沒人試探到他的底線。

應該……不至於多強吧。

其實酒量跟基因的關系很大,黎清立顧濃喝酒從來不會上臉,黎容自認他繼承的基因對酒精還是有很好的消化能力的。

他輕輕跟岑崤碰了下杯:“我要是沒喝過你……那就給你看我小時候的相冊。”

他記得上輩子岑崤要求過,但那時候他當然斷然拒絕了。

岑崤將瓷瓶擡到唇邊,輕抿了一口,意味深長道:“你真以為我沒見過?”

黎容挑了挑眉:“哦?”

清酒入口甘冽微辣,滑入胃裏,很快帶來一股暖意。

岑崤解釋道:“沒偷看過你的相冊,但見過你本人小時候,像個小雪人一樣,笑都不笑一下。”

黎容也笑著喝了一口清酒,多虧了剛剛那杯牛奶,讓這酒進入他胃裏沒起到多大的刺激作用。

“哪有人一整天都在笑的。”

他知道岑崤小時候關註過他,不過他不記得自己一直那麽嚴肅了。

岑崤看著他唇上沾著的酒痕,低聲道:“不過你不笑也很好看。”

黎容又和岑崤碰了一下:“那麽多刺身,不吃一點?我怕你一會兒交代問題沒力氣。”

岑崤勾了勾唇,夾起一片北極貝,沾了料汁,卻先送到黎容唇邊:“那你一會兒審問也得有力氣。”

黎容乖乖張開嘴,牙齒咬住北極貝,嘴唇在筷子尖上一抿而過,被清酒滋潤的唇泛著漂亮的紅,與北極貝嫩紅的貝肉相映成趣。

岑崤沾的黃芥末很少,醬油有點多,他吃下去鹹了,反倒還多喝了一口酒。

岑崤就著黎容碰過的筷子尖,也給自己夾了塊三文魚吃。

黎容看了看瓷瓶中的酒:“岑隊長,照我們這速度,想要喝醉得好久之後了。”

岑崤失笑:“你倒是很看得起自己的酒量。”

不管是清酒還是竹筒酒度數其實都不低,乍一喝可能覺得沒有什麽,但是過一會兒就會有反應了。

黎容和他畢竟都好久沒碰酒了,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麽時候,但他希望黎容能醉的快一點。

倆人你一杯我一杯將清酒喝幹了,桌面上的刺身也被吃了大半,黎容的脖頸已經開始泛紅,身體也變熱了起來。

他煩躁的扯了扯領口,讓風灌進衣領,觸碰越發滾燙的皮膚。

熱量被風帶走一些,黎容穩了穩心神,伸手去拿沈重的竹筒。

岑崤一把按住了他:“還要喝嗎?”

岑崤的掌心也比往日更熱,呼吸間也帶著絲絲酒氣,他能感覺到自己神經變得興奮了些,但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。

“喝啊,說好要拼酒的。”黎容雙眸水汪汪的,雖然身體難免有了些變化,但他意識還是清醒的。

竹筒酒要比清酒好喝的多,甚至都沒有那股辣意,入口居然還是絲絲發甜的。

黎容就像口幹舌燥的旅人,根本不用和岑崤你來我往,自己就一口一口的喝起來。

每個不怎麽碰酒的人都容易相信借酒消愁的謊言,但真喝起來,就知道不過是揚湯止沸。

整整半筒酒喝下去,岑崤還能穩穩坐著,黎容卻已經開始飄忽了。

他雙手捧著酒杯,胳膊肘搭在桌面上,保持一個姿勢很久不動,眼前的景象還是很清晰的,只不過畫面傳遞到大腦皮層做分析處理,這個流程被無限拉長。

岑崤知道黎容已經喝的差不多了,再喝就真的要難受了。

他不容拒絕的拿下黎容的杯子,接住他突然沒有支撐的雙手:“可以了。”

黎容被酒精熏的雙眸濕潤,耳尖泛紅,他盯著岑崤看了幾秒,突然信賴的黏了上去,貼著岑崤明顯比他涼快的側臉,疑惑道:“你怎麽還不醉啊,你不醉我怎麽贏啊?”

突如其來的溫熱和柔軟撲了滿懷,岑崤差點沒握住杯子。

黎容的頭發也軟綿綿的,撩撥的他頸間發癢,但這人已經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了,只顧著在他還算涼快的側臉和耳骨上蹭。

岑崤強壓住欲火,扣住黎容的後頸,一下下的撫摸:“我要是醉了,誰把你帶回家,嗯?”

黎容突然停止亂蹭,事實上也是因為岑崤的側臉已經被他焐熱了。

他雙手扶著岑崤的肩膀,支起身子,貼著岑崤的鼻尖與他對望:“回家?我沒有家了。”

岑崤心中酸澀,貼了貼黎容濕潤的唇:“你有。”

黎容雙眼朦朧,似乎一個吻都需要品味好久。

岑崤嗓音低沈,緩緩道:“已經被我拐回家了。”

黎容認真琢磨了一下這句話,似乎很有道理。

他是被岑崤帶回家了,兩輩子都是。

黎容滿足的舔了舔嘴唇,潤紅的舌尖一掃而過,然而他眼中的純良還沒持續多久,便很快蹙眉斤斤計較起來:“那你還瞞著我!”

說罷,他忿忿的在岑崤唇上咬了一下。

刺痛一閃而過,岑崤知道黎容還是留了情面的,至少沒出血。

但他還是疼的輕吸一口氣,擡手捏住黎容的下巴,故意揶揄他:“贏過我了嗎,這麽理直氣壯。”

黎容平時是很狡猾的,但喝多了難免容易被挑釁,他盯著剩下那半筒酒躍躍欲試:“那接著喝。”

“不喝了。”岑崤拉回黎容伸到半空中的胳膊,讓他扶著墻站好,然後把棉衣取下來裹在他身上,替他把拉鎖系到下巴,緊接著十分自然的親了親撅起的嘴唇,“寶貝兒,帶你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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